已是夜里，周轩羽看不太清自家爱徒的模样。

他费力地下床，点亮一盏烛火。这才走近顾卿。

暗黄的灯火打在顾卿脸上，将他照得像一件旧物。

周轩羽驻足良久，一眨不眨地看着。

第二日。

云予安起了大早，同君清河前来看望周轩羽。

云予安歇了一天没找儿子、没回魔界，匆匆看完周轩羽就出门去了。

留下君清河给周轩羽解闷用。

君清河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云予安的身影完全消失。

周轩羽调笑道：“云公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君清河收了眼。将门关好，走回周轩羽床边。

开口问道：“你二弟子呢？”

周轩羽笑意散去，叹气道：“关起来了。”

君清河点头，没再说话。

哈~本尊在魔界声名狼藉

君清河不说话？问题不大，周轩羽会自己找话~

周轩羽：“师叔，我是不是没和你提过他的事儿？”

君清河：“从来没有。”

周轩羽淡淡地笑起来，道：“他是我在旧宗捡回来的。”

君清河问：“在宗里？”

“宗外。”周轩羽坐在床上，看君清河搬了张椅子来坐下，“他当时十三岁，在必经之路上搭了个小木屋……”

“师叔，他真的太像了。”

君清河道：“是很像。”

顾卿那张脸，确实很像君清河的师兄。

周轩羽凭空变出把扇子，坐在床上就扇起来：“我当时回旧宗找东西。然后就看到了干干净净的他，正拿着一口破锅做饭。现在想来……”

没等周轩羽‘想’下去，他的扇子先被君清河夺走了。

君清河将扇子收进自己口袋，道：“会冻着，你现在扛不住病。”

周轩羽点点头，将手塞回被子。继续：“现在想来，哪会有这么巧的事儿。他果然是别人送给我的毒药。”

君清河问：“能确定是谁的人吗。”

周轩羽：“是魔族派来的。你带云公子回旧宗那次也遇上了魔族，我想从那一批魔族查起。”

君清河：“好，需要阿云帮忙吗？”

心情复杂起来的周轩羽：？

“这要和云公子说吗……我觉得有点丢脸。”

君清河理解：“那便不说了。有需要你直接找阿云，他目前布在魔界的眼线确实很好用。”

周轩羽又点点头：“好的。”

君清河似无意道：“阿云如今，除了找不到养子，找其他东西都很快。”

周轩羽噗嗤笑出声。

君清河没什么表情：“都是实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轩羽将君清河未出口的话补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养子？你问过原因吗？”

君清河：“问过，他不告诉我。”

周轩羽为难起来：“那确实没办法了。你若是胆子大，就隔三差五地继续问。”

君清河：“他会不会嫌我烦？”

周轩羽：“所以需要你胆子大。”

君清河也点头，将话题抛回去：“你那二弟子怎么办，一直关着？”

周轩羽道：“我对外会说他出山历练。”

君清河：“他功课差，修炼也不认真，这理由立不住脚。”

周轩羽无所谓道：“没事儿。他在宗里没什么朋友，没人知道他的德行。”

君清河陪着周轩羽坐到饭点，起身：“我去接阿云回来。”

周轩羽挥手将人送走。

而后不紧不慢地起身下床，去了趟书房。

书房外的小院已经停满灵鸽。

周轩羽直接在门前的台阶坐下，灵鸽们纷纷涌上，一只只排着队似的跳上周轩羽膝头，等周轩羽拆下秘信。

这活儿他太熟练，很快就干完了。

所有的信件都被他扫进储物袋里，准备带去床上看。

刚起身，一人闯入院中。

周轩羽不自觉挺直了身板，摆出一宗之主的仪态。

来人竟然是……自家爱徒唯一的朋友。周轩羽准备的借口失效了。

阿箬是跑着来的。

气都没喘匀就向周轩羽行了礼：“宗主，您看到过顾师兄吗？”

周轩羽眉头压下去：“没看到啊。你找他做什么？”

阿箬着急道：“他一晚上都没回房，我怕……”

周轩羽反问：“你怎么知道他没回？”

阿箬：“因为我就睡他床上啊。他昨天出门给我洗衣服，出去后就没回来过。”

周轩羽：？

“不许睡了，以后都不许进他的房间。”

“啊？”阿箬挠着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啊宗主？好哥们一起睡怎么了？”

周轩羽拍了拍屁股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