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吴嗔在每个玉瓶上标记了活蛊的顺序和效用,他只需按照札记上的引导选择相应的活蛊,继而引蛊疏通。
看着简单,实操起来时方见艰难真章。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先将蛊饵抹在指尖上,小心翼翼地去开瓶钓出活蛊,第一尾取得顺利,那红色的蛊攀上他的指尖,顾小灯赶在手背冒出鸡皮疙瘩前眼疾手快地送进了顾瑾玉新划开的伤口里。
顾瑾玉镇定坐着,左臂赤露,右手握短刀,倘若顾小灯没有将活蛊引到正确位置,他便得用刀挑出错蛊。
好在顾小灯紧张归紧张,动作倒是稳准狠,一手引蛊一手快速点穴,几个眨眼间,他的额角就沁出冷汗,水珠缓缓淌到下巴,晶莹剔透地往下一坠,正落在顾瑾玉疤痕遍布的手臂上,肃穆中滑出缱绻的湿意。
“好、好了。”顾小灯只觉时间拉长了数倍,抓过备着的纱布三下五除二地缠在顾瑾玉手臂上,这才腿脚发软地挨着他坐下来,心有余悸地仰天呼吸。
蛊一入体,顾瑾玉便得忍着,顾小灯挨过来送枕,他便忍不住靠在了顾小灯身上,寡言无声半晌,半身就开始虚脱,浑身发起高热和冷汗来。
这虚脱惯例得持续小半时辰,顾瑾玉的意识紧接着有些飘忽,依稀听到顾小灯在耳边打气。
他虽听得欢喜,却又偏过头,哑着声商量:“小灯,能否别看我……我现在不好看,丢脸。”
耳廓随之迎来了一捏,顾小灯在身旁生龙活虎地散着冷气:“哈!没得商量,我得看,还要可劲看,不观察你怎么给下次积累经验?”
顾瑾玉通身发热,顾小灯平日是块暖玉,此时于他而言却是块软软冷玉,他竭尽所能地忍耐着,方克制住心中一些越界过分的遐想。
晨间相拥的余韵还留在他的臂弯里,此时两人独处,顾小灯的任一小动作都能引起他的剧烈幻想,顾瑾玉既舍不得推开他,又惶然不知怎么开口。
顾小灯尚未察觉气氛的怪异,只守在一边紧张地测顾瑾玉的蛊息,见他难受成大汗淋漓的模样不免觉得可怜,便拿起巾子给他擦拭脸上的冷汗。
拂过他高挺的鼻梁时,忽见顾瑾玉猛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猎豹扑鹿似的咬住他的手,迅速留下个牙印后,饥肠辘辘地从他指尖舔到了手腕。
顾小灯懵住,还没能来得及反应,便被顾瑾玉扯进怀里,两手被他抓到后腰攥住不由得挣扎,随之,侧颈被凶狠咬住。
“嗷!”顾小灯慢了一拍,只发出懵懵一声喊,大惊失色之间,想的先不是冒犯,而是想着,这家伙在虚脱中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气力?
顾瑾玉粗暴地钳着他双手,又抓着他的腰贴紧自己,滚烫的呼吸粗重地喷在他颈耳之间,咬了一口后便如对他的手一样,对着一截颈子又吮又舔,气息呼哧呼哧,好似野兽进补。
顾小灯大脑宕机,明明坐着,竟还是腿软了。
被“进补”半晌,他同顾瑾玉猩红的双眼对视上。
顾瑾玉或因高热,或因压抑,熬得双眼通红,喉结滚动着低头来追逐他的唇珠,野兽似的亲昵落在他腮边,一个重吻恰好落在他梨涡位置。
顾小灯手脚无力,顾瑾玉此时像是一堵墙似的推着他,吓得他本能地蜷起来,宕机的脑子也不知怎的,竟在这瞬间视线模糊地喊他:“苏明雅!”
顾瑾玉瞳孔骤缩,生生刹住亲吻,眼中血丝愈明显。
这些日子以来,他半个字也不敢问过顾小灯在苏明雅那里经受了什么,怕自己善妒,更怕顾小灯崩溃。
此时通身剧痛,他看着顾小灯朦胧的泪光,神志不清地窥见了苏明雅的恶行,混沌神色未泯,痛中方知更痛。
冷汗流进眼里,他仓皇放开顾小灯的手,胡乱抓起刚才没能用上的短刀塞进顾小灯的手中,捧着他两手,教他用刀尖抵住自己的喉结。
“我不是他,不是……”顾瑾玉同顾小灯一起发抖,“我要是有哪一分像了他,小灯,你就杀了我。”
那刀未见血,袖入鞘后,由着顾瑾玉低着头却强势地系到了顾小灯腰间。
顾小灯压根没想动刀子,他的情绪上头得快去得也快,当顾瑾玉的强咬是难受时转移苦楚所致,待他缓过虚脱之后敲了他一通脑壳便不做算账,反倒是回想到自己,对着他那张脸喊成苏明雅的事觉得尴尬。
自那错喊后,顾瑾玉肉眼可见的低落,明明先前还天天不动声色地摇着无形的尾巴,现在尾巴垂下去了,好像挨了一套打狗棍法。
行军依旧,日月照升,两个人还是同行同居,学蛊记事作画一概不落,但彼此之间却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窘迫。
顾小灯原先在他面前多话多动,伶俐且骄横,但为此囧囧地结巴了两天。
两天之后就是再次引蛊,顾小灯在顾瑾玉来之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振作,拍到两颊红扑扑时,顾瑾玉同手同脚地来了,手里拎着个别致的小东西。
他手里拎着个新制的止咬器。
顾小灯并不陌生……他那狗崽子小配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