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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2(1 / 2)

02

拥有旁人没有的事物便一定会受人艷羡吗?长年待在刘家神坛的刘煒总听父亲向信眾念诵经典,经典不外乎劝戒世人切莫贪婪,处事需谦虚,克守本分,谨言慎行,否则祸从口出。由此推断,人类的本性不外乎一个字,贪,人类天生根植着有了还想要更多的劣根性。

刘煒可以用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誓言发下毒誓,他不贪,他想要的只有比现在拥有的更少,他只想与常人一致,压根不稀罕自己与生俱来旁人没有的能力。对他而言拥有「旁人没有的事物」压根不值得受人艷羡,这只是一道诅咒,一道彰显自己终其一生无法融入正常人圈子的标记。

他第一次察觉自己的神通是在不足一岁时,想当然尔,彼时不满一岁的他自然没有足够智识觉察自己的与眾不同。

母亲王宝娥高龄怀孕,姙娠毒血症消耗她的体能,生產时的大量失血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刘煒生,王宝娥亡,他成为名副其实生下来就没妈的孩子。

他是刘正雄引颈期盼的儿子,刘煒曾听姑姑们说当年他的父母多么希望再生一名男丁传承刘家神坛香火?然而,刘正雄只想过喜获麟儿的美好未来,不曾假想过痛失爱妻的可能,面对失去妻子才得来的儿子,刘正雄感到五味杂陈,不知如何面对。

刘煒这名刘家期待的儿子霎时沦落为乏人问津的麻烦,刘正雄无心也无力看顾,彼时刘筱馨又不过八岁,最后刘煒只能交由单身的小姑姑照顾。

小姑姑是名优秀的职业女性,她任教幼儿园,对照料婴幼儿格外有经验。平日,刘煒就跟着小姑姑一块上班,甫假日,小姑姑再跟刘煒同住刘家神坛。

婴儿是如此稚嫩渺小,世界对他们而言过于庞大神秘,他们忙着长大、忙着举起小小双手触摸万事万物,他们想做但仍做不到的事情太多太多,怎么可能有间暇感觉「寂寞」?

刘煒的记忆对那样的时光已然模糊,他不肯定当时的自己有什么感觉,或许还没有办法「有感觉」吧?但是那样的日子在现在年过二十的他看来,只能说根本是被浓烈到将乎窒息的寂寞彻底笼罩。

他只有一个人,没有玩伴,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唱摇篮曲哄他入睡,小姑姑充其量就如刘家神坛一旁供奉的神主牌位,只是存在,只是确保他不会穿着脏尿布、不会饿肚子,只是保证他的所有生理需求都能被及时满足,心理层面的丰足或者匱乏则从不在她的工作清单之中。

刘煒安静成长,他从小就不爱哭闹,姑姑们说他只会瞪大眼睛缄默看着周遭一切,是名十分好照顾的婴儿。

在刘煒即将一岁之际,他的人生头一回出现毫无保留爱护他、愿意关心他心理需求的人──他已逝的母亲。

七坐,八爬,九发牙,九个月的刘煒,牙床露出小小乳牙,只会啊啊呀呀发出不成词的呢喃。刘筱馨到同学家玩耍,刘正雄又不知到哪间晃,小姑姑临时有事,遂将刘煒关在婴儿床内逕自外出。

刘煒坐起身,睁大眼睛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房间就是他的宇宙,宇宙如此辽阔,他是如此渺小,看着看着只看见了寂寞无聊,最终又只能低下头玩起床内的儿童积木。

一不留神,三角积木从掌心脱离,俏皮穿过栅栏掉落地毯。刘煒瞪大眼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积木,心中一个委屈,哇地一声哭出来。

空旷宇宙削减他的哭声,他哭得声嘶力竭,终是无人听见他的求助。在刘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一道从未出现在宇宙的鹅黄色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陌生的鹅黄色煞时震慑了刘煒,他抽着鼻子凝视对方。那是一名女人,笑容温柔却没见过的女人。

女人伸手抚摸他的头,手却直接穿过了他,他没感受到应有的暖意,只觉得凉颼颼。常人或许会对这种异样交流感到惶恐,然而对尚是一张白纸的刘煒而言,这种感受新奇有趣,再者,这是他头一回能不出于生理需求而与旁人有所接触。

当手穿过头的那刻,女人的笑容多了分苦涩,刘煒看见女人的嘴上下开闔,他听不见任何声音,但他肯定对方正跟自己说话。

那令他无比安心。

年復一年,当刘煒能清楚表达自己的想法后,小姑姑让他看了刘家合照,他在照片上看见了刘正雄、刘筱馨与那名一直安静守护他的女人,透过小姑姑的叙述,刘煒知道那名穿着鹅黄色洋装的女人正是自己死去的母亲。

没有父亲嘘寒、胞姊问暖又如何?小姑姑只把自己当一份差事又如何?他有母亲陪伴,而且是一份「独有」的陪伴。刘煒的童年受母亲的独爱笼罩,与其他亲眷的漠视达成巧妙平衡。

一开始只是渴望有人陪伴,然而贪婪是日益茁壮的兽,无声陪伴已不再得以维持乖戾平衡,刘煒想要更多,更是虚荣地想让其他人知道母亲是如何爱着自己。

他的小脑袋瓜尚未装载足以使人不会错意的字汇量,除了语言、文字甚至肢体动作,年幼的刘煒尚有一计能与其他与成人交谈的技能──绘画。

刘煒拿起蜡笔,尽可能在纸上画下四个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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