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敏烟弯了弯唇,心里一阵暖洋洋的。
而后,她乖乖应了声:“好。”
周靳这一离开,一直到下午都没回来。
中途他给季敏烟点了餐送到家里,简短发了消息,叮嘱她好好吃饭。
季敏烟是新闻学专业的,因为怕失忆会影响学业,因此趁着最近还没开学,她听起了专业课。
看了一天的电脑,到下午,她的眼睛实在有些酸涩,索性出了门。
出去后,她也没有瞎逛,跟着导航慢慢晃到酒点半附近,往地上垫了张传单,季敏烟随意地坐在了路边的台沿上。
天色逐渐从大亮,慢慢变暗,而后,霓虹灯此起彼伏闪起。
酒点半的人流量开始变多。
这个时间段基本都是往里进的,鲜少有人出来。
季敏烟托着脸颊,胳膊肘支到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酒吧门口。
片刻后,她看见一帮人浩浩荡荡地从酒点半出来,粗暴拖拽着一个身形强壮且看不清脸的花臂男,停在了门的侧面。
没多久,拳打脚踢的声音传了出来。
花臂男被打得发出痛苦的哀嚎:“别打了!救命啊……我要报警!这有监控!严烈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喊叫持续到一半,花臂男被一个更加高大的男人提起,整个人悬空。
被叫严烈的男人掐着他的脖子,冷笑着看着花臂男奋力踢腿陷入窒息,而后抬了抬另一只胳膊,“砸了。”
话音刚落,人群末尾的两人上前,一棍子将酒吧门口的监控砸落在地。
花臂男一顿,挣扎着开始求饶:“我错了!烈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光打在对方脸上,季敏烟看见施暴的男人长相并不突出,却一脸痞样气场不善,眼角下的疤痕挤压在一起,恶戾且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把将花臂男甩到墙角,“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我见一次,就搞你一次。”
季敏烟距离殴打现场不过几米,被吓得浑身僵硬。
法治社会,怎么会有这样的恶劣行为?
季敏烟回过神打算报警,却见几人准备离开。
她攥着手机微蹙眉,犹豫着需不需要打120。
与此同时,一行人从两侧分开,腾开了一条路。
被簇拥的男人面对她的方向,目光忽然凌厉地看了过来。
季敏烟魂都快吓没了,立马低头侧过身,整个人藏进阴影里。
“烈哥,怎么了?”
男人皱眉看了黑暗里的那团人影,正想往前时,手机忽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往停车场走:“喂,叔。”
刚巧此刻,纹身男吐了口血水,趁机颤颤巍巍地起身离开。
一切似乎回归正常。
季敏烟如释重负地瘫软下来。
……
另一边。
撞见打人事件后,季敏烟不想一个人无止境的等下去了。
她平复好情绪给周靳发了微信,说自己在酒点半门口,然后起身,换到了一个相对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处安静了许多,她的神情怔愣,像是进入到另一个空间,一动不动地坐了好久。
直到意识感知到一抹异样。
清风携槐花香飘荡,带过几缕熟悉的青柠味,混合成了一股和谐好闻的味道,伴随一抹阴影落下。
视野色调忽暗,似是有人隐隐压着光线。
季敏烟忽地抬眼。
一米开外,周靳单手插兜,懒散地倚在路边的单车座椅上。他的嘴角淡扯着,一副闲闲看戏的放松模样,长腿微曲交叠,臂弯挂着件外套,眼神饶有兴趣地,落在她身上。
季敏烟表情凝固。
下一秒,周靳顶着张心情很好的脸,缓缓朝她的方向靠近,停下后曲腿半蹲。
这个角度,她也要仰头看他。
季敏烟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
她好想扑到他怀里,肆无忌惮地感受他的体温,搂着他的腰告诉他,自己刚才遇到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想让他知道刚才那个长得凶巴巴的黑社会的,是怎么丧心病狂当街打人的。
可最后她只是惨兮兮地看了周靳一眼,并没有其他的行为。
周靳好像还挺保守的,没怎么主动和她亲密接触,搞得她也不敢太主动,怕显得不矜持。
季敏烟的思绪正天马行空呢,就看见对面的男人动了动。
周靳慢腾腾地抬起胳膊,从外套口袋里手里拿出来了个黑色皮夹,指腹抵开皮夹,他低睫停顿几秒——
而后,季敏烟看见,他从皮夹掏出一张一元纸币,横在骨节之间,缓缓伸到她面前,手指松开,纸币轻飘飘落下,歪在她脚边。
季敏烟微微睁大眼睛,神情茫然。
而后,周靳的声音低低沉沉,在嘈杂喧闹中响起:“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