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良心了,然后呢?”
关木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冻着脸转了过来,没再搭理那人。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些所谓的现实问题,但是……他总归只是个善良的普通人,做不到漠视颠倒黑白。
“小子,一看你就是刚入行的。”那记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在这行浸泡几年就能习惯了。”
随着这话的结束,人潮忽地骚动起来。
很快,一个包裹严实的纤瘦女生走了出来。
闪光灯接连作响,向棠站在黑压压的人群前方,扬头看过来一眼。
倏忽间,季敏烟跟她有了短暂的对视。
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
丹凤眼上翘,眸底没有人气,看什么都像是在看死物。
那是一种没有波澜的沉寂。
还没等台下发问,她先主动开了口:“大家好,我是向棠。”
场面忽然寂静了一瞬,随后是更为紧凑的快门声。
“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接下来,我将如实陈述十一月七号,本人被侵犯未遂的全部真相。”
季敏烟紧紧盯着向棠。
她并没有用简单的骚扰,将案件小事化。
总有旁观者会将未得逞的暴行看得格外轻巧,好像那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一样,从而忽略了受害者差点被毁掉的人生。
“那天下午,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已经成年的黄某,他向我索要微信被拒后,恼羞成怒将我拖进巷子里,在实施暴行的过程中,我被何某所救。”
向棠言简意赅地复述了当时的经过,全程思路清晰且冷静,像是在官方报道别人的悲剧。
“在这里,我要向何先生道谢。但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该庆幸他的见义勇为,还是该自责于对方如今的处境。”
说到这里,向棠打开了手中的录音笔。
音频引起了众人的哗然,是黄宇航父母自信从容的威胁。
“或许我是弱小的,但正义永远无罪。”
随着尾声的落下,向棠微微颔首,而后疾步离开,只留下来不及反应就倍感震撼的人潮。
关木的手都在抖,他拼命捂住嘴巴,克制到整个身体都在轻颤,但哭腔还是跑了出来。
台下一片寂静。
有人眼里的光在持续,而有人眼里早已死去的光在复明。
生气
随着黄宇航及其家人在现场被警方带走调查,这场占据热搜多日的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在结束的小组会议中,关木他们才得知,原来初聆早就联系到了向棠。但当时,向棠被黄家威胁,即便她顶着压力说出真相,也不一定真的就能还陈勇清白。
因为她当时只是吃了酒心巧克力,所有言论都被成诬蔑是酒后证词。
所以向棠没有轻举妄动,她一直在等,等这件事闹大,大到真相被说出口后,能因为热度而受重视。
好在最后,她终于给了自己和陈勇一个交代。
“初老师,你也太不厚道了!”关木痛心疾首地说,“你知道这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居然真能憋得住!”
初聆一贯雷厉风行的,开始大家都挺杵她的,可是大家公事久了,自然而然多了熟稔亲近,大家庭的团结感上来后,说话也比以前随性多了。
初聆难得没嗤他,挺严肃地解释了句:“没有不信任谁,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是对当事人的尊重和保护。”
关木被教育得立马坐直:“好的,初老师。”
“行了,这段时间辛苦了,大家早点下班,排班轮着休息吧。”
这话成功点燃气氛,欢呼雀跃声愈发高涨起来。
季敏烟拎着饭到家时,看见懒羊羊晒着太阳的周三。她走上前,趴在它身上跟着一起晒,然后慢慢吞吞地问:“周三,你想周靳了吗?”
季敏烟这几天一下班就颓丧,她不知道为什么周靳真的能做到不跟她见面还不给她发一条微信的。
但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她也强忍着没有主动找他。
导致两人从那天分开后,好像就跟真分了手似的。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她都快忘记和周靳拥抱是什么感觉了。
坦白讲,季敏烟是真的有点生他的气了。
但她有多生气,就有多想周靳。
周三当然不会说话,只是扭头拿脑袋将自己的玩具推到了她的跟前。
这是它表达安慰的方式。
季敏烟忽然有点想哭,她的眼眶也是真的红了,“你都知道哄着我一点,周靳怎么回事啊!”
忙了这么多天,突然的空闲挺折磨她的心态的。
季敏烟终于忍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牵着周三出了门。
就说周三想他了。
这样既能见到他,又能过得去她心里的那道坎。
季敏烟开着车快到周靳家的小区门口时,忽然看见远处,周靳高大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