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一怔,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青玉茶盏,目光掠过阶下三张年轻面孔。
这时,皇后凑到他耳畔低喃几句,他忽而朗声笑起来,拍了拍她的手。
“这倒是给朕出了道难题。”
他缓缓抬手,“都起来说话,跪着倒像是朕要棒打鸳鸯了。”
见三人起身,他才正了正神色。
“卿儿尚未及笄,朕记得谢太傅之前特意求过恩典,要等她及笄礼后再议婚配。”
说着,他看向台下的谢太傅。
被点名的谢太傅立即会意,起身应道,“是,皇上。”
景帝转头看向鸿胪寺卿,“陈卿,我朝可有未及笄就缔结婚约的习俗?”
老臣垂首行礼,“回陛下,我朝素来重礼,女子及笄方可行纳采之仪。”
“那便是了。”景帝执起案上玉如意轻轻一叩,清越声响瞬间压住殿中私语。
“今日原是两国议和之喜,岂能因儿女之事耽搁正事?卿儿既得两国皇子青睐,朕便封你为昭阳郡主。”
“来人,取南海贡珠来,提前给郡主添妆。”
内侍捧来的明珠放在谢意卿桌前,帝王含笑望向焱朝使者。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贵国既要这时结秦晋之好,不若另择一人”
萧凌眸光微闪,正要开口却见柔嘉公主翩然起身。
“皇兄糊涂了,咱们草原男儿求亲,总要猎得白鹿方能示诚。”
她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颤,“陛下,不若先议和?”
“公主此甚妙。”景帝抚掌大笑,顺势将国书递给中书令,“和亲之事容后再议,倒是其他条款该细商一二。”
记殿紧绷的气氛随之缓和,商珩见状,缓缓走回位置。
议和宴结束后,已是傍晚,商珩回了东宫。
却不料,谢意卿先他一步到了东宫,倚靠在门边。
“商珩。”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全名,男人身l一僵。
他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怎么了?”
下一秒,撞进那双氤氲缱绻的眼睛。
少女微微仰着头,水盈盈地看着他,在这缠绵的夜色里,泛着水光,像枝头烂漫的梨花。
“方才宴会上,你说的话,可作数?”她边说着,缓缓走向他。
两人距离极近,扑面而来的花香气带着一丝温度。
商珩手上微微攥紧,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方才,不过是你远嫁他国,孤怕”
“孤怕母后伤心。”
商珩喉结滚动,瞥见她耳垂被夜风冻得发红,鬼使神差地抬手要替她拢发,却在触及发丝时猛然顿住。
谢意卿往后一退,双手环胸,脸上笑意尽失。
‘小小,能不能去父留子了,我受够了,这个嘴硬的狗男人。’
‘可以的,卿卿,反正任务只是生娃,好感度够了就可以啦。’小小看好戏般应道。
闻,谢意卿玉手勾住商珩的下巴,“殿下讨厌我?”
“不不讨厌。”
“那也不喜欢?”
商珩心中愕然,身l僵到发麻。
“我”
僵持了几分钟,谢意卿漫不经心推开他。
“你若是没想清楚,那便算了。”
说罢,她朝着玉璃殿方向走去,不带丝毫留恋。
“别”别走。
“反派好感度70”
商珩看着谢意卿离开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身旁的小夜子恨铁不成钢,“殿下,您怎么不追?”
商珩绷着脸,撇向一旁,“孤孤又不心悦她,为何要追?”
小夜子:“”他的好殿下啊,等着谢小姐跑了就知道哭了。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殿下,您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说心悦谢小姐,如今又变卦谢小姐心悦您,心里定会不舒服。”
“她心悦我??!”
商珩只听到了这句话,他猛地转身。
“她怎么会心悦我”
为何?这些年,明明她和自已都不对付。
商珩陷入了沉思,许久,直到小夜子戳了戳他。“殿下,您在殿外待了近半个时辰了。”
被打断思绪,商珩不再多想,只是口中喃喃道,“孤年长她近两岁,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