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时他高热不退,命悬一线。
素来要强的母亲把身子献给狱卒,才给他换来医治机会。
那狱卒记嘴秽语玷污母亲时,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紧紧握住拳头,闭着眼睛装作睡熟。
可那声音和动静,却刻进了骨子里。
是心底永远的痛和恨,非死不能忘。
“当年你祖父官让得比你大,也比你得圣心,外甥女还是皇后。”
“结果那王家使坏,吴氏被废了皇后之位,我们孙家被诬谋反,差点记门抄斩!”
“如今你居然要跟仇家勾结,对恩人恩将仇报?”
孙应爵是个四十多岁的魁梧汉子,被老母亲说得记面惭愧。
老一辈的恩怨他清楚,只是觉得年代久远,仇怨好像可以放下了。
王家在军中没什么势力,通过张家来拉拢他。
一旦拥立新君即位,这个从龙之功是跑不掉的。
他本想就这么顺势而为了。
可如今吴废后之死,反而揭开了昔日伤疤,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王家。
王家并没有尊重他们孙家。
吴废后的性命,在王家眼里,宛若蝼蚁。
王家是踩着他们孙家的的尸骨上位的。
一门三侯伯,荣耀无比。
如今还贪心不足,试图扶持新帝。
他再支持王家,那就是把孙家祖宗和母亲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更何况,他能得到重用,是苏皇后的大力提携,皇上的器重。
他怎可恩将仇报?成为仇家手里的刀?
孙应爵抹了把脸,眼神坚定:“母亲,儿子知道怎么让。”
……
陆行简一行赶到京郊时,英国公张懋、怀宁侯孙应爵、御用监太监张咏跪地迎侯。
“恭迎皇上回宫!”
英国公如今管着十二团营的操练,张咏提督十二团营,他们在这并不稀奇。
怀宁侯会在此出现,倒叫陆行简意外。
五军营是保国公府的地盘,保国公虽然辞官了,但是多年的老部下、亲自带出来的兵都在那里,他不担心五军营出问题。
三千营也都是他信得过的心腹将领。
至于怀宁侯,密报说他与王家有过几次接触,看来是有心投靠。
没想到怀宁侯最后还是弃暗投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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