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哥哥,对上他浅淡的目光,像是干涸河岸搁浅的鱼,张了张嘴,只能打开哥的口型,无声无息。她又不知作何表态,望向母亲,母亲的脸庞模糊在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之中。小煦睁大眼睛,一无所获,继而仓促地移开视线。
可是我明明看见是穿着裙子的
因为打赌输了和妹妹换了衣服。
小波可不要帮妹妹顶罪,这样是害妹妹知道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妈妈压抑着火,尽量语气温和地询问哥哥,承认错误妈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所以真的是哥哥做的吗?
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小煦感觉自己分裂了。身体里住了一个捂着耳朵尖声大叫的小人,但表情却渐渐平静下来了。
我和杨岭打赌,妈妈可以去问问他。
妈妈忽然笑笑,看向了小煦。
小煦觉得呢?
脑子鼓起泡泡,把润滑的液体挤出。她一时不能思考。一时不能回答。
我
不知道。
天呐她说了什么?她在默认哥哥顶罪吗?
妈妈我想这一定有误会,哥哥不会这样做的。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怎么可以这么配合这么心安理得?她就不怕的吗?
妈妈,我们找杨岭问问吧。她咬住下唇,她不敢看哥哥,我相信哥哥。
她看向妈妈背后高大树木,低矮的屋子,灿然的天空。以及飘远的飞鸟与它背上的风景。
曾经不曾注意的东西,她看到了好像也只能看见这些东西了。
哥,我讨厌你。
她动动唇对着云层无声地说。
时隔多年她已经忘记哥哥和妈妈的表情形态与动作了,但永远都记得,那天的火烧云是多么的耀眼,多么美丽,也多么的凄艳。
也许是美人咳在梅花绢帕的星星血染成的。
最终求证。
的确是哥哥做的。
是哥哥穿着妹妹的裙子做的。
孙婆婆只看到了一个离去的背影,便惯性思维误会是妹妹干的。幸好哥哥是个勇于承担责任的好哥哥,才没有让妹妹蒙受不白之冤。
妈妈等到爸爸回来了才处置哥哥。
他们教导了哥哥很久。
可哥哥就是像根木头似的,抿着唇一言不发。若是说话也只是没诚意的对不起。
迟煦漾躲在门后。身子在屋里,手扶着门,头探出来,悄悄地注视着他们。
别生气。父亲安慰着胸口起伏不定的母亲,你刚刚做完手术不要气到自己了。
他最终叹气似地说:孩子还小,做错事,知错就改就行了。
不行,这么小就这么恶毒,这还了得。对长辈况且这样,更何况是别人?得教训教训他。母亲对父亲说。
母亲说完就门去了。
父亲没阻拦。
母亲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
小煦在门后捂住了嘴。
他们将哥哥绑在长凳上那曾经是他们坐着聊天欢笑的地方。
他们脱了哥哥的上衣,露出光滑的脊背。
爸爸妈妈这是要
小煦捂住了眼睛。
一下,两下三下
小煦看不见哥哥的表情。
求你别打了。
她只能祈求。
爸爸不是最心疼哥哥的吗?为什么也不阻止?
哥哥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哥
别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
求求你们别打了。
别打了。小煦眼前模糊,她终于受不了了,她冲出去,抱住妈妈的腿,妈你就别打哥哥了。
她的泪水哗啦啦砸在地上。
要打就打我吧。
她胡言乱语着。
哥哥是无辜的。
其实其实
小煦,错了,就是错了。哥哥扯着嗓子,他想对妹妹笑笑,却发现笑是那么艰难,哥哥,做错事了,就该承受惩罚。
痒,眼前好痒啊。
小煦揉揉眼睛。
妈妈无奈地将她扶起,可小煦像磁铁一样黏在她的脚上。
可是哥玉珠还在眼角滚落,碾得脸皮疼,我好讨厌你的故作成熟。好像就你最懂事一样。
哥哥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刚刚的话已经花费太多气力了。他喘着气,嗓子里翻滚着一股血腥铁锈味。
妈妈皱眉,蹲下,可女儿还拖着她。
妈妈闭上眼睛,将女儿拖走。
拖到父亲旁边。
你去吧。妈妈将棍子递给了父亲,神色不明。
爸爸不要打哥哥了。小煦尖叫着恳求,要打就打我吧。
父亲别过头:你先带小煦休息一下。
爸
滚烫的泪珠和着鼻涕稀里哗啦地流下来。
哥哥最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