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称,自己在那院里办了个丢人事。
侧犯问,到底是什么事。
每每问到此处,浮云卿便会左一言右一句地搪塞过去。
浮云卿摇着青篦扇,疑惑问道:“你俩说,我还要不要再去找敬先生了?”
“当然要找。”尾犯回道,“您昨晚说过,今日想多见见敬先生,多与他说几句话。怎么才见了一面,就不想再找人家了呢?”
这话彻底把浮云卿问住。
她回不上个所以然来。
剩下大半日皆在郁闷不得解中度过。
熬到晚间,实在是觉得每一刻都过得煎熬漫长,便从小厨房里提来两小罐果酒。任是侧犯尾犯怎么劝着,都止不住她斟酒的手。
“你俩不懂,这叫借酒消愁,不然我会一直想,一直郁闷的。”浮云卿揿着酒盏一饮而尽。
这一天怎么就过成了这个糟糕样子呢。
午膳与晚膳,敬亭颐都在他那院里用着。一是因着浮云卿并未召唤,二是想叫她静静心,既然看见他会心乱,那干脆就不见了。三是因着,他在等一个时机。
他等了大半天,也煎熬了大半天。
月明星稀,府里渐渐静了下来。
然而一道急促的脚步却打破小院的静寂。
尾犯朝敬亭颐福福身,焦急道:“先生,公主她吃醉酒了。一直说着,要您去花圃见她。”
这厢敬亭颐正伏案写字,听及尾犯来报的话,动作顿了顿,随即提笔收墨,问道:“这么晚了,公主怎么在花圃?”
“晚间她提着两坛酒坐在花圃廊下,说是借酒消愁。奴家劝了的,叵奈她根本不听。现下起了阵凉风,先生快去那里劝劝公主,让她赶紧回卧寝里罢。”
尾犯焦急的话语,把卓旸也引了出来。
他清早出去办事,一回来就见浮云卿与敬亭颐之间的氛围无比怪异。趁此时机,他也八卦道:“说你呢,你赶紧去罢。月黑风高,想是什么事都能办成。”
尾犯并未多想,连连附和说是。
敬亭颐扽扽衣袖,又仔细洗了遍手,应声说好。
穿过一道长连廊,绕过几座亭,便到了花圃。
紫藤、棣棠、白玉兰,枝藤缠绕,花瓣相簇,花与叶之间,浮云卿的身影不甚清晰。
她坐在石凳上,身子歪斜地欹着石桌。
“敬先生。”她呢喃道。
“我在。”敬亭颐沉声回道。
他踩着凌乱的树枝与掉落的花瓣,信步走来。
不曾想甫一走近,就被浮云卿扑倒在地。
敬亭颐倒在一片花海之中,鲜花簇拥在他垂落的衣袍周围,并不觉得磕得疼。
浮云卿居高临下地睃着他。
盈盈月色倾洒在二人四周,敬亭颐抬眸望去,她笑盈盈的,眸子亮晶晶的,似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敬先生,你猜猜,我最喜欢什么颜色?要是猜对,我就拉你起来。”
浮云卿漾了漾水波般的衣袖,轻声问道。
其实敬亭颐不用她施以援手。推倒他用的这点力气,倒更像是情趣打闹。
他把身子往后仰了仰,似有任凭处置之意。
“是粉色么。”
浮云卿灿烂一笑,满意地点点头。
“猜对喽。”
然而她并未伸出手,反而蹲下身来,朦胧的眼神似痴似狂,她道:“我喜欢一切粉嫩的事物。我会在这般颜色中,看到数不尽的美好期望。”
“我最喜欢的粉,就在你身上。”
今晚的月却比日还火热,清冷的月光也变成了数把旺盛的野火,把敬亭颐的身子烧得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