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乐。她却想看那谪仙为她折断腰,要是能像她喜欢他那样,也把喜欢反馈给她就好啦。
这些念头,她只对敬亭颐一人动过。她不确定敬亭颐的心,但那又怎样。
他没脾气,只会虚张声势地斥她大胆放肆。
那又怎样。她是受尽宠爱的公主,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在这个新奇的称呼出来的同时,浮云卿倏地做了个决定。
她要来纸笔,潦潦草草写下几个大字,叫婆子连夜找黄门郎送入禁中。
“您慌慌忙忙地写了什么?”麦婆子问。
浮云卿趴在麦婆子耳旁,先对她说了句这事保密,继而调皮地说道:“我要在三伏天来临前,把自己嫁出去!”
那厢敬亭颐刚踅至小院,便遭卓旸一声调侃。
“这温泉泡得可真值当。”卓旸手里把玩着火折子,笑得邪,“去泡温泉前,你已经洗了两次澡了。咱们这院没女使,洗澡烧水这事,是我与三四个小厮一起做的。我们几个按照你的意思,搬来数桶热水。一桶桶地往浴桶里倒,生怕有所怠慢。你倒惯会享受,沐浴罢还要去泡温泉,一边泡,一边拉拢人心嚜。”
敬亭颐提起剑鞘朝卓旸打了下,“整天调侃我,有意思么?”
卓旸观他满面春风,想是设的计谋得了逞。
“可怜那落小将军,要紧的话半句没说,就灰溜溜地走了。”卓旸倏地收起玩世不恭地笑,正经说道:“我们已与韩从朗交锋,现下官家尚未下达新的指令,下一步行动,该怎么做?”
“继续折他的羽翼,直到他反击,并对公主府下手。”
敬亭颐的身影匿在黑魆魆的夜色中,与萧瑟的竹影融为一体,恍若一道鬼魅荡在院里。
卓旸回道:“那我们的势力呢,仍旧压在虢州么。你接近公主是计,可我却觉得你的戏做的太真,千万不要把自己陷进去。”
“敬亭颐,你不是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的人。”他道:“我潜入公主府辅助你,并不想观你整日与公主眉来眼去。酿情,酿的是公主的情,绝不能是你的情。”
敬亭颐抬头望着天边一轮圆月。
明明院里栽种的是翠竹,可他却觉得周遭尽是崎岖向上的荆棘。
尖锐的荆棘一丛丛刺向明月,他置身荆棘丛中,是荆棘献给明月的祭品。
“我明白。”敬亭颐落寞地叹了声,“也许我该放手,让你也见见公主的好。也许你见过她的好,就不会这么清醒,这么无情。”
卓旸却不屑地说:“利用公主,实现大计。到那时,你可以尽情独享她的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受制于人。爱不敢敞开去爱,恨不能敞开去恨。”
又问:“虢州那帮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手?你给我个准信。”
敬亭颐回:“成婚后。在我与公主成婚后。”
卓旸:“何时成婚?”
敬亭颐默了声。因为卓旸问话时,天边飘来一丛浮云,将圆月挡了大半。
霎时天黑得更深。
他望向那丛浮云,望它将圆月吞噬到底。
方回:“明日。”
作者有话说:
三十七:大婚(一)(修,新增七百字)
◎这也算是喜欢罢。◎
次日, 慈元殿。
内殿设有一道髹棕冰鉴,盛满几大块寒净的冰,压在一块方盖下, 扑簌簌地往外冒凉气。
宫婢绕冰鉴踅近青纱帐,慢悠悠地给帐里的人摇着青篦扇。窥见她翻了身, 斜欹在床头,宫婢踱将向前,朝她递去一封信。
贤妃拽了件衫子披在身上,睐见那封熟悉的信, 颇感头痛。
信笺落着一块浮云状的红章, 贤妃没由头地叹了口气。捻着信纸一瞧,额边青筋突突跳。
“姐姐, 女儿已找到中意的驸马,正是敬先生。欲想不日成婚,请与爹爹尽快定下婚期。越快越好, 我怕晚一个时辰, 敬先生就会被人抢走。”
贤妃“啪”地将信纸往床褥上一摁,平整的信纸被她摁出几处凹陷,皱皱巴巴地弹起又落下。
“真是被那姓敬的惯坏了!写个信,字迹潦草,半个正式的词都没有。大白话胡乱堆砌,还怕人家跟她抢。哼,要不是那姓敬的腹有墨水,否则这驸马之位怎么会轮到他的头上!”
贤妃呛道。她伸手摸着干涩的嘴皮子, 发觉这张嘴皮子被唾沫星子腌得湿润。
再把眼皮一翻, 那宫婢被她的话吓得颤颤巍巍, 低着头, 不迭扣着手。
贤妃裹紧里衣,“怕什么,火又不是朝你发的。”
宫婢欸了声,伺候她穿衣洗漱,捎带试探,问:“公主这桩婚成得这么突然,官家会不会起什么疑心?要是临到头来又换了个更合适的驸马,公主那头又怎么交代?”
贤妃说怎么会,“官家每日每夜都盼着小六与姓敬的成婚呢!当初不顾男女避讳,非得把敬亭颐送到公主府,还让他在府院住,不就是为了